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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新山市区流浪者激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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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佛人头条】封锁边境 丢失饭碗 失业马劳 露宿街头

白天流浪者在新山市区的德士站遮阳,而到了夜晚则有二三十名流浪者聚集靠着睡觉。


报导:廖锦荣
摄影:张来星、廖锦荣

(新山22日讯)流浪者以脏、乱、臭的形象示人,一般人将这批低下层群体与吸毒道友挂钩,然而自从马新两国封锁边境后,新山市区的流浪者明显增多,当中不乏在新加坡失去工作后流落街头。

这批流浪者中不少是从去年3月份起便,他们衣衫褴褛,每日领取慈善团体免费饭盒度日,对他们而言四海为家,可究竟哪里才是“家”?

回家对于部分人来说是理所当然,可是对于有些人如这批流浪者而言却并非如此,他们有的来自我国北部的槟城、怡保或东海岸等地,南下越堤到新加坡工作,领着千余新元的月薪,再扣除伙食、租房、买烟后,薪水其实也没剩多少,买不起房供不起楼。


(本报张来星摄)


《中国报》记者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巡视新山市区,发现流浪者明显增多,更不乏在新加坡失去工作后流落街头者。

54岁的阿平在新加坡失业后,回到新山过起流浪生活。

其中,原在新加坡酒店从事清洁工作的阿平(54岁)受访透露,自从他失去工作后,租不起房,便只能留宿街头,晚上只要有瓦遮头,铺上纸皮便可睡觉。

他说,白天大伙就聚在苏丹依布拉欣路新山华族历史文物馆对面的付费泊车场处聊天度日,一天三餐有慈善团体的免费饭盒可领,也不用担心伙食方面的问题,一旦下雨则到店屋区的五脚基或后门避雨。

阿平娓娓道来其约20岁左右便越堤前往新加坡工作,他更声称曾经在新山拥有屋子,但是最后都因分家或各类原因败光;记者无法辨知真假,但在言谈间,阿平却说起“人有三衰六旺”,或许他真的曾辉煌过。

新山旧火车站前方的德士站成了流浪者睡觉休息的聚集地。

这样的经历并非阿平一人独有,相信如今沦落为流浪者的们都有相似的经历,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如今的他们一人一背包一面纸皮四处流浪,所到之处也必然会有人嫌弃他们的脏、乱、臭;所以,市区的付费泊车场、旧火车站一带、美仑大厦及明里南街皆成了他们逃避世俗的避难所。

一名流浪者以一面纸皮铺在楼梯口,倒头直接就睡。

没成就 不好意思回家

“你有家吗?”或许是记者在完成这篇流浪者报导最愚蠢的提问了,每一个答案的背后,或许都是一段乡愁故事。

一名年轻的巫裔菲克里回答说,“有家啊,只是没有什么成就,所以都不好意思回家。”

菲克里坦言自身没有成就,所以不愿意回乡。

年仅31岁的菲克里来自吉兰丹州,原先是在振林山丹绒柏勒峇斯港口工作,但在去年4月时丢了饭碗,也没有什么储蓄,便过着流浪的生活。

菲克里称,他在吉兰丹是有一间屋子,只是父母已不在人世,他又未结婚,便宁可待在新山找工,也不返回家乡。

他直言,回到吉兰丹其实也未必找到工作,还不如留在大城市新山,应该有比较多的工作机会。

菲克里至访问时仍未获得稳定工作,也租不起房子,所以便在新山旧火车站前方的德士站栖身,有时则与其他到工地做散工。

苏丹依布拉欣路新山华族历史文物馆对面的付费泊车场处,每日皆有数十名的各族流浪汉聚集,聊天或等候物资的派送。

做散工 唯一收入来源

做散工或许是这班流浪者当下唯一的收入来源,每天清晨6时左右,成群的流浪者便会开始聚集在新山黄亚福街柔佛置地(Jland)大厦对面的蚬壳油站集合,等待工头召唤。

一名不愿具名的告诉记者,当天如果有工开,工头便会来到该油站找人开工,大多是建筑行业,或者小型住宅工程,抹洋灰的工作,一般的熟技工人日薪可以达100令吉,一般工人则有50令吉。

另一名巫裔苏莱曼则告知,该油站每逢早上都会站满等候开工的流浪者,一旦被工头选中,则需要自己搭巴士前往工地开工。

他说,可是并非每日都有工头或老板要请人工作,若没有工作到了上午9时左右,大伙便开始散开,到各自的据点继续休息或找朋友聊天。

他披露,若有做散工,则可以在市区附近的廉价旅馆租房过夜,好好洗澡休息,但是若没有工,则需要寻找地点睡觉,而冲凉则需要到美仑大厦内,给看守厕所的人一令吉,便有得冲凉。

几乎每天有数十名上了年纪的无业男子,聚集在新山明里南街一带,且大多数为流浪者。

逾千流浪者 近半为

柔州投资、企业发展、合作社及人力资源委员会主席拿督莫哈末依兹哈披露,目前新山市区约有逾千名的流浪者,近半数为

而他透露,这些选择留在新山,主要是为了等待邻国雇主召唤,待开放国门后第一时间重返新加坡工作。

阿迪阿扎里:新山市政局安排派送三餐和物资给流浪汉。

另一方面,新山市长拿督阿迪阿扎里指出,该局关注在行动管制令期间面对的问题,并联合社会福利局及马来西亚红新月会等多个单位,每日派送三餐和物资给新山市区的

他说,目前马来西亚红新月会作为主要派餐协调者,每日会在新山敦斯里拉南公园派发三餐给200名,并在周末增至350人的食物量。

此外,他说,柔州政府透过新山市政局在拉庆区,推动一项柔州转站计划(Pusat Transit Gelandangan Bangsa Johor),以让政府监督和适度干预,援助自救和融入社会,预计该中心在明年完成。

他说,不只是需要食物资助,大多数需要心理治疗和技能培训,以符合工作资格。

每逢周末晚上,大批流浪汉涌现排队等候领取慈善团体提供的免费饭盒。

留在新山 苦等边境开放

已经41岁的阿兹曼来自马六甲州,之前是在新加坡樟宜机场从事清洁工作,他说:“若还有机会,还是想回到新加坡工作。”

自去年7月被裁退后,阿兹曼选择留在新山,以新山旧火车站前的德士站为家,继续苦等着边境开放的那一天。

“以前还有工作时,我每天往返柔佛长堤,在市区租下小房间,每月支付300令吉房租,然而,只从没有工作后,连房子也租不起,便开始流浪生活。”

阿兹曼说,每逢入夜时分,二三十名流浪者会在新山市区的德士站休息睡觉,白天则有慈善团体前来派发物资。

阿兹曼仍在等候马新关卡重开后,前往新加坡工作。

政府未重启收容中心

因新冠肺炎疫情使市区人数增多,柔州政府为了防止流浪者暴露在风险中,于行动管制令落实期间,将流浪者安置在古来埔莱山宏愿培训中心(Kem Wawasan Bina Negara Gunung Pulai )。

惟上述中心在疫情一度趋缓后,已于去年6月7日完成收容任务,功德圆满后已被清空,原收容的200余名流浪者则获准离开。

记者此前多次走访新山市区时,皆见街头睡满者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纵使当下我国正面对更严峻的疫情,可是政府尚未重启收容中心什至为进行安置工作。

苏莱曼坦言,他们只能依赖慈善团体,除了派送饭、水及日用品外,还包括派发口罩。

“但慈善团体并非每日定时前来又或者遇不上,得到的口罩有限,所以我们并非每天更换,直到出现污渍后,用清水冲洗擦拭晾干反覆使用。”

相信苏莱曼等的对于佩戴口罩防疫的知识不足,对他们而言或只是为了避免1000令吉的罚款,出入公共场所的必要而已。

“流浪者歇息站” 迁离市区

早前,新山县社会福利局曾向柔佛州马华公会租借柔州联委会旧总部大厦,设立“流浪者歇息站”(Anjung Singgah),然而在去年已经迁出原址,搬到距离新山市区约5公里的新山水塘路一带。

该收容所南马区负责人努鲁查拉娃妮受询指出,当局去年8月份才在新址投入运作,对未能在需要援助时伸出援手感到遗憾。

“流浪者歇息站”是市区唯一的收容中心,也作为各地民众前往新加坡觅职前,避免民众因没钱而流浪街头的暂时收容所。

努鲁查拉娃妮:“流浪者歇息站”已搬迁至新山水塘路一带。

努鲁查拉娃妮相信,不少被裁退的因为该中心的搬迁而求助无门,最终被迫沦落街头生活。

惟她指出,中心也并非对流浪者一概不拒,首先入住者必须是有意寻找工作的人士,而并非前来为了有地方睡和三餐温饱。

“一般上,入住的必须在3个月内寻找到新的工作,而我们也会和一些雇主合作,提供合适的工作机会,获得赚取收入的能力。”

因种种因素 流浪在外

新山市区的流浪者当然也非全部是失业,有者因家庭纠纷、个人问题或难民等种种因素而过着流浪生活。

他们有男有女,华巫印三族皆有,脏、乱、臭是普罗大众对于他们持有的刻板印象,但无论如何,他们是处在社会中最底下层的弱势群体。

小马持着联合国难民署发出的信函,在市区街头流浪。

记者在访问时也碰过一名来自缅甸籍流浪者小马,已经43岁的他手持着联合国难民署发出的信函,在市区街头流浪,没人关注他们的生老病死,甚至没人会在意。

小马声称,他是来自缅甸果敢的华裔,因为战争的关系成为了难民,而逃亡来到了我国,原先是在吉隆坡生活,后来辗转下来到了新山。

他指出,他也尝试过寻找工作,但是就是没有雇主要聘请,目前双脚生癣却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就这样依靠免费饭盒勉强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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